第170章 飼養血包小奴隸（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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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飼養血包小奴隸（十五）
林菀瞪大眼感覺整個人都麻了。歐靜說的，是自己想像中那個意思嗎？
所以……前一天晚上，自己確實當著歐靜的面做出了那樣的動作？
這是怎樣尷尬的場面……
……
光是設想了一下歐靜聽到自己那種動靜時候的反應林菀就只想要鉆進地縫之中。
但她此時並不能回避這個問題因為歐靜正抱著她哭，並且哭得極為難過。
兩人認識了這麼多年林菀還是頭一次看到歐靜哭得這麼傷心。
原來歐靜最近一改之前的靦腆提出要和自己一起睡，是因為歐靜存了勾引自己的念頭……
她這監護人實在是當得有點不稱職了些——
她居然不知道歐靜也將她自己矮化成了吸血鬼的奴隸產生了侍奉自己的想法！
她帶歐靜回來是想要給歐靜美好的生活，而不是讓歐靜難受看歐靜為了自己傷心難過的。
她的任務確實是保護女主，但與其看著女主受自己保護她更想看著女主自立自強有足夠的能力庇護她自身實現自身價值。
“歐靜，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
林菀深吸了一口氣，避開歐靜的視線斟酌著語言小心翼翼開口：“你和我相處了這麼多年你應該明白，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將你當做奴隸看過。”
“在我心中你就是一個自由的朋友、親人。”
“你或許受到了學校和社會一些風氣的影響覺得你應該侍奉我但這都是錯誤的，沒有誰天生就低人一等。”
“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並不需要你給予我任何報酬。”
林菀最後做出了很符合家長身份的總結：“你還小，以後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她以為她這麼說了之後，歐靜能冷靜下來，然而歐靜那雙漂亮的、充滿了淚水的眼睛仍舊倔強地盯著她——
“可我就是喜歡菀菀呀！”
歐靜緊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似是鼓足勇氣一般，拉住了林菀的手。
“菀菀這些年來一直在無微不至地照料著我。在我心中，早就已經將自己當做了菀菀的妻子。”
“菀菀這麼排斥我，是菀菀的心裏有別的什麼人嗎？”
“是不是菀菀昨天晚上喊的那個叫做穆靈的人？”
歐靜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望著林菀的臉色：“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菀菀……”
“雖然一想到菀菀和其餘人在一起會覺得無比難過。”
歐靜露出一抹苦笑，低下了頭：“但只要菀菀願意和我在一起，就算菀菀日後有了別的伴侶，我也會盡量讓自己接受。”
她垂下的眼眸裏，眼神之中滿是陰翳。
林菀想要感受到獨一無二的心意，她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向林菀表明自己的心意。
無論怎樣，都要讓林菀先對自己改觀，之後才能進一步去圖謀別的事情。
至於她口口聲聲說的，說願意和別的人分享林菀的話，聽聽就夠了。
她只是說“盡量接受”，但……如果她接受不了，忍不住殺了人，這就不是她的問題了吧？
畢竟她只是承諾會盡量，並沒有百分百篤定……
林菀聽著歐靜委曲求全的話，又一次啞口無言——她從沒想到歐靜會這樣冥頑不靈。
也怪她，她對這個世界太過警惕，給歐靜灌輸了太多外界可怕的理念，導致歐靜始終依賴她，沒有和其餘人交流過，所以才誤會了對她的感情。
林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張了張口，最後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圓場。
更讓她覺得無比尷尬的是，她原本還有些不相信自己跟歐靜同床時做了那樣的事，但是此時歐靜嘴裏說出了穆靈的名字……
如若不是自己發出了動靜，歐靜怎麼會聽到穆靈的名字？
……
“我跟你保證，”林菀腦子一片混亂，臉漲得通紅。
想了想，她決定使用萬能的拖字訣，對天賭咒發誓：“我之後幾年都不會擁有伴侶，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
“但……”見到歐靜睜大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林菀心一橫，還是決定直白地開口：“但我對你只有姐妹之情，目前並沒有別的情誼。”
“歐靜你還小，還沒見過外面廣袤的天地，所以將對我的一時依戀理解成了喜歡。”
“等你長大了，你就自然而然懂得分辨感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菀有些心虛，尤其是她昨天晚上夢裏的穆靈和歐靜長得一模一樣，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證明了某件事情。
但林菀並不想承認。
一切都在剛剛萌芽的階段，現在掐斷，一切都還來得及。
幸好，歐靜似乎也被她這番話給糊弄過去了。
“菀菀總是喜歡將我當小孩子看待。”歐靜眨掉眼淚，輕輕笑出了聲：“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沒關系。”歐靜擡起眼，眼眸裏的神色極為慎重：“我總會證明給菀菀看的。”
*
這一遭總算是過了！
林菀心中松了一口氣，做完了飯。
吃飯的時候，林菀心中有些尷尬，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倒是歐靜，明明平日裏看起來極為羞怯，而且她才剛剛表白完，此時面對林菀的時候反而十分自然，從容地給林菀舀湯夾菜。
“我……我會早點回來的。”
吃完飯之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太陽總算落下了一些，天色昏暗了下來。
林菀拿起一旁的大黑傘準備出門，回頭看到歐靜眼巴巴的眼神，想了想，還是開kǒu-交代了自己的行蹤。
說完之後，林菀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明明是想著情感上和歐靜逐漸疏遠起來、慢慢鼓勵歐靜融入集體的，可是看到歐靜的眼神，還是忍不住主動開了口。
“嗯。”歐靜眼睛裏立即含上了笑意：“我想吃街口的綠豆糕。”
“還有別的什麼想吃的嗎？”林菀又一次順嘴開口。
說完話之後，她就又一次懊惱了起來——
這麼開口，歐靜會不會進一步加深對自己的迷戀……
可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待歐靜……
林菀又忍不住咬緊了唇。
“沒有了。”
歐靜笑彎了眼。
林菀敢打賭，歐靜一定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林菀臉上火辣辣地燒，過了一會才乾巴巴再次開口。
“那我出去了，你照顧好自己，不要熬夜。”
說罷之後，她沒再聽歐靜的回覆，匆匆忙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逃離了歐靜的周邊，歐靜的笑靨卻仍然在眼前不停出現……
林菀匆匆走在路上。
不同於平日裏一到了夜晚路上就沒了行人，此時路上行走的大部分是人類。
一瞬間，周圍仿佛變成了吸血鬼病毒爆發之前世界的模樣。
林菀走到辦公地點，天色才終於黑了下來。
周圍的吸血鬼都在討論著這詭異的天氣。
“以往夏天也沒這麼熱，天也沒有黑得這麼晚。”
“氣象不會發生變異了吧？”
“可惜這200年，吸血鬼種群自視甚高，覺得環境對自己的影響甚小，對氣候的研究已經斷層。”
“我老覺得心慌，我倒是無所謂，我父母和弟妹都是普通人，遭不住一點氣象變革。”
“我得給他們囤點吃的，以備不時之需。”
……
◇
林菀心中也覺得有些古怪。
但她接收的世界線大部分是關於男女主命運的進程，對氣候的異樣根本沒有提及，林菀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菀下意識想要跟歐靜說一下這件事情，勸她先做一些準備，拿起手機卻又放了下來——
歐靜如今在人類大學學習，那裏匯聚了整個人類的精英，說不定早就有了應對措施，自己不必多此一舉。
這樣想著，林菀還是放下手機，開始展開自己的業務。
到了半夜，林菀辦公的大樓來了一隊不速之客。
那是吸血鬼王朝宣發文件的吸血鬼。
他們有著特定的服裝，沒人敢仿冒。
林菀也不知道他們來自己這裏是為了什麼。
“請問這位是林隊長嗎？”宣發的吸血鬼很有禮貌，走到林菀面前詢問出聲。
“我是，”林菀遲疑著開口：“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陛下聽說了你們獵殺者小隊的事情，對你們獵殺變異獸、為民除害的事蹟表達了高度讚揚。”那吸血鬼臉上堆滿了笑。
“如今你們來到了京都，陛下自然要頒下嘉獎。”
吸血鬼望著林菀笑得極為高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林隊長小小年紀就組建了這麼大規模的軍隊，真是讓人敬佩。”
林菀彎唇笑了笑，和那個吸血鬼客套了幾句，往對方手裏塞了幾枚變異獸晶體，目光望向吸血鬼手中的牛皮紙袋。
對方感受著晶體裏的能量，臉上的笑容愈發和善，這才笑著開口——
“瞧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
“這是陛下的文書，封你們整個小隊為皇家護衛，此後也算是在帝都之中有了身份。”
“恭喜林隊長了！”
“多謝陛下！”
林菀面上一臉喜出望外的模樣，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文書，心中卻明白皇帝這麼做的原因——前方戰士吃緊，自己這一隊人畢竟也有不小的勢力，與其成為敵對方，倒不如趁早拉攏。
果然，宣發文書的吸血鬼又接著開口，因為那幾顆變異獸晶體的作用，那吸血鬼極為熱情，又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張燙金的紅色請柬：“瞧瞧我差點又忘了，一周後陛下會和皇後舉辦婚禮，誠邀林隊長參加。”
“多謝陛下！”
林菀面上笑著，和那吸血鬼攀談了一會兒，心中卻一陣後怕：皇帝可不會徹查請柬到底有沒有送到自己手上，如果自己之前沒有給那吸血鬼塞晶體，估計那吸血鬼就會“不小心”將請柬忘了給自己……
自己若是婚禮那天沒去的話，估計剛封完官就會引來吸血鬼皇帝的厭棄……
林菀之前在老家聽說過吸血鬼皇帝治下下頗為嚴格的傳聞，此時一體會才發現傳聞畢竟是傳聞。
這宣發的吸血鬼太監敢這麼幹，估計已經不是第一次……
果然，靠近權術中心，行事要越來越小心。
縱然心中有了預感，但是在送走那一隊吸血鬼，打開請柬，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後，林菀還是楞了一瞬——
吸血鬼的世界成婚都這麼潦草的嗎？
吸血鬼皇帝結婚的物件是舞會上那個和他剛認識、然後一起打情罵俏的吸血鬼女孩。
兩人才認識不到幾天，居然就要舉辦婚禮！
林菀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但無論如何，皇帝吳起主動邀請自己參加他的婚禮，自己不能不給面子。
總體而言，自己領導獵殺者小隊在帝都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都算是一件好事。
其餘吸血鬼嚷嚷著要慶祝，林菀不想掃他們的興，便也答應了下來，宴席之中不可避免喝了幾杯酒。
她心中惦記著如果一旦回家，說不定又要碰到歐靜睡在自己床上的情況，內心無比糾結，心中越來越不想回家。
直到拖延到即將天亮，想起歐靜想吃綠豆糕的事情，林菀才舉著傘出了門。
站起來之後，林菀又發現了一些異樣，她之前吃食物，雖然能夠嘗出味道，但並不能吸收中間的養分。
但是離譜的是——她喝酒只是尋個心裏慰藉，但她站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一種微醺的狀態。
難道這又是這身體特殊的變異能力？
林菀已經習慣這具身體一而再再而三的變異了，就算哪一天自己突然變成了人，林菀覺得自己也不會感覺到驚訝。
她步履匆匆地行走在街道上。
明明還不到5點，天邊已經現出了一線微光，林菀走到賣綠豆糕的店鋪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
林菀匆匆買完綠豆糕，又買完了早餐，之後就飛快地往回趕。
縱然她的速度很快，也撐著黑傘，但太陽實在是太大，她仍然感覺到了一些難受。
明明清晨的太陽光線往往都並不強烈。然而此時一輪巨大的太陽懸掛在天邊，仿若某種不祥的徵兆。
林菀回到家的時候恰好是早上五點半。
她原本以為歐靜是在睡著的，卻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椅子上的歐靜。
歐靜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椅子之中，整個人擠在一張椅子裏，看起來無比可憐。
“你……”
幾乎是林菀一進門，歐靜就睜開了眼，顯然她睡得並不深。
“你怎麼在客廳睡覺？不去房間裏？”林菀看著歐靜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問出了聲。
“我……”歐靜抿起了唇，欲言又止。
林菀心中已經猜到了一些原因，嘆了口氣：“我保證不會對你生氣。”
歐靜這才看著林菀的臉色小心翼翼開口：“我……我實在睡不著。又不敢貿然去你的床上睡，怕惹來你討厭，所以就睡在了客廳。”
“至少客廳中是你時間待得比較長的地方，我待在客廳裏，就仿佛仍然在你的身邊——”
縱然已經差不多猜到歐靜會說的話，可是歐靜這麼直白地講出來，林菀還是生出了一些慌亂。
她看著歐靜忐忑不安的模樣，一顆心還是軟了下來，忍不住出聲：“我不會討厭你的，你去我床上睡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乾巴巴的，似乎極不情願。
話一出口，林菀心中就有一些後悔。
果不其然，歐靜也誤解了她的意思。
歐靜看了她一眼，幾乎是立即拒絕出聲——
“菀菀，你不用勉強你自己。我其實一個人能夠克服的，你真的不用在意我。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歐靜的話並沒有說完。
林菀看出了她的色厲內荏。
不想再聽她那張漂亮的小嘴說出言不由衷撒謊的話，酒勁上湧，於是林菀乾脆俐落將她抱了起來——
“菀菀，我……”
“你是喝酒了嗎？是不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
歐靜顯然沒想到林菀會有這個動作，一時間神情極為無措，湊近了之後估計又聞到了林菀身上的酒味，於是小幅度掙紮了起來：“我真的可以，你別這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再纏著你睡在你床上，你估計會越來越討厭我……”
“歐靜，我真的不討厭你。”
林菀沒想到歐靜會掙紮，只能禁錮住歐靜的雙手。
她沒想到歐靜受其餘的人類荼毒這麼深。
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和歐靜掰扯這個問題，此時林菀卻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小聲開口——
“就像我之前說的，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你聰明，上進，大方，在我心中，你就是美好的化身……”
聽到她的誇讚，歐靜逐漸不再掙紮，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了她。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可是對上歐靜期待的視線，林菀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內疚，忍不住移開了眼——
“但我還是那句話，這麼多年，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妹妹看待。”
“而且……”林菀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一個讓歐靜死心的絕佳的藉口。
“我喜歡比我強的伴侶，你現在雖然什麼都好，但實力還是太弱了一些。”
眼見著歐靜的眼神中浮現幾分忡楞，林菀怕她太傷心，又趕緊彌補：“我接受不了你的心意，不代表著我討厭你這個人，這兩件事情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歐靜，我們之後還是跟以前一樣相處，可以嗎？”
“我會一直好好照顧你的。”
歐靜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
林菀也沒再說話，繼續抱著她往後走，將她抱進了自己房間。
雖然心中確實有些別扭，但再怎樣也沒有歐靜的身體重要。
“你好好休息一下，什麼也別多想，順其自然，你以後總能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林菀輕聲開口，打算放下歐靜。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動作，歐靜就伸出了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所以菀菀是喜歡比你強的，然後只喜歡你的，長得漂亮的人，對嗎？”
歐靜極快地將林菀說過的話全部整合在了一起。
“所以，只要我變得比菀菀強，我就可以追求菀菀了嗎？”
歐靜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如同最為璀璨的寶石。
林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想要拒絕歐靜。
但她混沌的腦子仍然能思考。
仔細想一想，歐靜這麼柔弱，怎麼能在體力上制服自己？
林菀為自己前一刻的膽怯感到無比羞愧。
“到那時候再說吧！”
林菀含糊其詞：“感情這樣的事情沒辦法勉強，得看感覺。”
林菀以為依照歐靜保守靦腆的個性，她不會對著這個問題窮追猛打。
然而自從開口表白之後，歐靜整個人的性格似乎發生了古怪的改變。
“那菀菀說的感覺是什麼感覺？”歐靜鍥而不舍地問出了聲。
這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林菀噎了一下，只能垂下頭，繼續含糊其辭：“我目前也沒對誰心動過，我也說不準。”
“那菀菀能告訴一下我，我現在這是什麼感覺嗎？”
歐靜摟著林菀的脖子，怎麼也不肯松開。
林菀扯了一下，沒有扯動，又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她摟著脖子，繼續抱著自己。
“我……我一看到菀菀就想親菀菀，想要抱著菀菀，聽到菀菀喊著穆靈的時候心裏無比妒忌，恨不得取而代之，這也是正常的姐妹之情嗎？”
歐靜詢問出聲，她的眼神無比自然，仿佛這是在正常不過的問題。
林菀卻是如遭雷擊，如今聽到穆靈兩個字就想下意識鉆地縫。
她敗下了陣來，有心想再跟歐靜科普一下青春期的一些正常心理，畢竟這個時代對於人類的生理教育無比匱乏，然而林菀並不想拿自己作為參照……
“祖宗，你快睡吧，別想這麼多了！”
林菀的臉色變化了幾瞬，最後咬牙切齒開口。
縱然竭力克制，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扒拉起歐靜的手臂，幸好，她這一次終於扒拉動了——
歐靜被她扒拉到了床上。
她拉起被子，整整齊齊包裹著歐靜，幾乎要將她裹成一個蠶蛹。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林菀臉上火辣辣發著燙，對上歐靜亮晶晶的眼眸，故意板起臉頰：“我過兩天給你找幾本青春期的書看一看，你就知道你現在的癥狀了。”
歐靜眨巴眨巴眼，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我都聽菀菀的。”
歐靜似乎一下子又變回了之前文靜羞怯的模樣。
林菀恍惚間卻是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歐靜好像是在調戲自己。
但歐靜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林菀抿緊了唇，覺得自己果然是被陰謀論帶動得草木皆兵，居然開始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歐靜……
見到歐靜聽話地閉上了眼，林菀才出了房間門。
她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好不容易才消除掉臉上的熱意，將早餐放到鍋裏熱著，然後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她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裏無比混亂，一下子又是大片皮膚被灼燒潰爛，哭泣哀嚎的吸血鬼，一下子又是節節敗退，癲狂的吸血鬼皇帝……
吸血鬼和人類爆發了最大規模的戰爭，整個世界如若人間煉獄。
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人類的力量竟大大增強，甚至可以和吸血鬼打個平手。
在無數的戰爭之中，林菀看到了一雙眼。
這雙眼睛無比熟悉，是穆靈的眼，也是歐靜的眼。
這雙眼睛裏並沒有自己習慣的那種生機勃勃，反而帶著一種殘忍的戲謔。
似乎太陽下所有的生靈都是她手中的傀儡，鮮血是她的讚歌……
林菀被那雙眼睛之中的冰冷給懾住，半晌才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她的鬧鈴響了起來——是時候喊歐靜起來吃早餐了。
林菀直接進了房間，小聲開口——
“歐靜，起床了，等會再睡。”
她只喊了一遍，歐靜就睜開了眼。
“我還是好累……”歐靜又開始撒嬌，朝著林菀伸出了細白的胳膊：“想要厲害的菀菀抱！”
雖然自我認知抱起歐靜這樣輕的女孩子並不在話下，可是聽到歐靜這麼開口，林菀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
仔細一看，歐靜眼眸之中含著明顯的水澤，臉頰也紅彤彤的，和她清醒時候因為過度的美貌帶來的疏離美感完全不一樣，此時的歐靜看起來極為嬌軟，讓人只想縱容著她，包容她所做的任何一切事情。
漸漸的，那種因為噩夢帶來的驚悸感逐漸消退。
或許是因為之前歐靜逼得太緊，所以自己才會做出那樣的夢來……
林菀嘆了口氣，還是任命地伸出手，抱起了歐靜。
“菀菀，你臉上有東西。”
剛一抱起，歐靜就驚呼出聲，林菀不疑有他，湊過去一邊臉。
歐靜摟住了她的脖子。
下一剎，歐靜湊近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清晰地“啵”了一口！
林菀渾身一震，如若不是歐靜摟住了她的脖子，她差點就將歐靜丟了出去。
“——你！！”
太過震驚，林菀一下子失去了語言。
然而歐靜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她整張臉都縮進了林菀的懷抱裏。
“我……我只是想跟你表達一下謝意。”歐靜悶聲悶氣開口，露在外頭的耳根一片通紅，一點也不敢擡頭。
林菀看著她的模樣，幾乎快要被氣笑了。
既然這麼膽小，又為什麼要主動來親自己？
然而不可否認，見到歐靜的模樣，心中因為歐靜的動作而生出的抵觸明顯消退了一些。
林菀有些不知道能說什麼，於是像抱著掛件一樣，將害羞的歐靜帶到了客廳之中。
“好啦！”林菀整理了一下心緒，這才警告般出聲：“既然害羞，就不要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但是青春叛逆期的少女並不聽話。
歐靜雖然沒有擡頭，話卻擲地有聲：“我才不是因為害羞，我只是太高興了，我給菀菀蓋了章。”
林菀才不相信她的鬼話。
但吃了兩次虧之後，林菀並不想就著這個話題和她繼續聊下去，於是還是從懷裏將歐靜扒拉了出來——
“吃飯了！”
歐靜這下子倒是乖了起來，坐在她對面安靜地吃起了飯。
外面太陽已經懸掛在高空之中，除了電視裏早間新聞的播報聲，房間裏極為安靜。
“近期白晝時間越來越長，專家們推測很可能跟太陽黑子活動有關，呼籲市民們少在白天出行，防止灼傷……”
“本臺報導，近期紫外線越來越強烈，已經造成多位吸血鬼幼崽灼傷，希望各位吸血鬼家長嚴格看管自家孩子，千萬不能讓他們長時間暴露在太陽光線之下……”
“這氣候真的是越來越古怪了！”
林菀想起以前和歐靜討論新聞的時候，決定重新引導歐靜關心國家大事，不再將精力投註在情愛身上。
“要是氣候研究的學問沒有出現斷層就好了，現在的專家學者所說的話根本不能讓人信服……”
“雖然太陽光線對吸血鬼的損傷比人類要大很多。”林菀先說著邊正色望向歐靜：“但是指不定這些強烈的紫外線也對人類有損傷，以後你還是帶著太陽傘出門比較好。”
“這紫外線含量對人類並不能致死，倒是對沒有完善的吸血鬼病毒有著極強的損害。”歐靜慢條斯理吞下一口包子，鼓著臉頰看了林菀一眼：“如果硬要說對人類的傷害的話，這日光只會將人曬黑。”
“這樣一想，我還是撐傘出門比較好，因為菀菀喜歡漂亮的人。”
歐靜自言自語，一個人已經說完了接下來的安排。
林菀原來下意識想接一句：“就算是曬黑了，你也是最漂亮的。”
但想想歐靜剛剛那個吻，林菀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緒，沒有開口。
不能再引誘歐靜對自己越陷越深了。
至於歐靜口中說的這太陽光對人類並沒有什麼傷害的話，林菀並不怎麼相信，但總歸歐靜已經答應了要做好防護，因而林菀也並沒有反駁她的話。
兩人吃完了飯，往常的時候歐靜都會起身出門進實驗室，然而這一次歐靜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乎不想出門。
林菀只能提醒她——
“今天不需要去實驗室嗎？”
歐靜小口打了個哈欠，目光落在林菀身上，停留了一剎又移開——
“目前最迫切的研究已經做完了，之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容易解決的問題。”
林菀聽不懂歐靜的研究範疇，也沒再追問。
她總歸白天是要睡覺的，睡覺的時候和歐靜相處起來也並不尷尬。
“那我先去睡了。”林菀收拾好碗筷之後，打著呵欠和歐靜開口。
“好夢。”歐靜臉上的笑容極為美好，像一朵寧靜綻放的梔子花。
大概是習慣了歐靜這兩天的出人意表，歐靜表現得這樣正常，林菀心中反而泛起了嘀咕。
然而直到她進了房間，躺下睡覺，歐靜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
林菀松了口氣，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一躺下，枕頭就傳來了陣陣香氣，這是林菀熟悉的香味，只不過要比往常濃郁許多。
林菀想著或許是歐靜剛剛在枕頭上睡過的原因，也沒往心裏去，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之中。
夢裏像是有無數螞蟻在撕咬著她的軀體，有著明顯的麻癢。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待在蒸籠裏一樣，完全透不過氣來。
無數的熱潮宛若海浪，一波一波席卷而來。
林菀忍不住翻來覆去，看在進來的人眼中，就像是一頭潔白的羔羊，泛著誘人的粉澤，躺在大床子上。
“水——”林菀嘴巴幹得厲害，無意識囁喃。
好整以暇進入房間的歐靜眼眸黯了黯。
她拿出早就調制好的水，愉悅地坐到林菀身邊，並沒有將水遞給林菀，反而輕輕摩挲著林菀乾涸的下唇——
“這麼漂亮的嘴巴，卻總是說出讓我不高興的話……”她低低喟嘆出聲：“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高興高興？”
“總是說將我當妹妹，我才不屑於當你這個勞什子的妹妹！”
歐靜語氣飽含著責怪，動作卻極為溫柔，她自己含了一口水，然而湊到林菀唇邊，慢慢等待著，臉頰上帶著異樣的紅，激動到戰栗。
果然，昏昏沈沈的林菀感覺到水源，主動親了過來。
她哪能再縱容著林菀後退？
她將口中的水全部渡到了林菀的唇中……
最後，歐靜依樣畫葫蘆，餵完了剩下的水，目光愉悅地看著安靜下來、唇瓣通紅的林菀——
“這是你自己親過來的，你也給我蓋了章。”
“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發現自己恢覆了感知時候的表情了吶！”
*
林菀這天又一次夢到了難以形容的羞恥夢境。
夢裏那個叫做穆靈的女人實在是太會玩了！
野外，池子裏，甚至書店……
回想起夢裏的一切，林菀忍不住紅了臉——
林菀猜測了一下——穆靈估計是自己潛意識的化身，林菀從沒想到自己的潛意識會那麼兇猛、可怕……
林菀醒來之後，深深地為自己的夢境而後悔。
唯一慶幸的是，這天晚上做這樣的夢，沒有其餘人躺在自己的旁邊。
林菀從床上爬了起來。
說來奇怪，她以前下床的時候雖然動作也輕便，但遠遠地抵不上這一次。
她恍惚間居然生出了一種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輕盈，好像會飛一樣。
而在她醒來之後沒多久，她不想面對的那個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歐靜極為賢慧，給她準備了晚餐，兩人一邊吃一邊商量起來之後的規劃。
歐靜總算是沒再說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虎狼之詞。
林菀心中暗中松了一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這種其樂融融的場面，讓林菀恍惚間產生了一種感覺——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在古堡中的時候。
然而一通電話的到來打破了這種氛圍——
“林隊長，帝都動物園裏正在搞動物展出，其中有好幾頭動物突然發狂，如今變異獸在動物園之中橫沖直撞，傷了不少人，這動物園又在皇帝分給我們的轄區之中，你快來看看……”
情況看起來已經無比緊急，林菀顧不得吃飯，立馬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動物園。
“菀菀，一定要平安回來。”
出門的時候，歐靜又一次抱了林菀一下。
知道歐靜是好心，林菀這下沒再抗拒。
她強忍著心頭的著急，嗯了一聲，隨後就大踏步出了門。
一路上，各路媒體都在播報著這條消息。
怕變異獸跑出去傷害路人，如今動物園已經關起了門，但是園子裏還有不少游客也被關在裏面。
林菀需要盡快解決掉變異獸，救出困在動物園裏面的游客。
林菀抵達動物園門口，一道高高的鐵柵欄門橫在外面，將裏面隔開。
這對她來說並不是特別難的問題。
林菀單手握著鐵柵欄較高的格子，然後一個翻身就翻越了柵欄，進了動物園裏頭。↓
做完這個動作林菀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似乎暗地裏有一道詭異的視線正在盯著自己。
但是左右看了一眼，林菀並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林菀只能暫時將心裏的怪異壓了下來。
“老大呀，你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克死他鄉了。”
林菀一出現，原本慌亂的人群就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
“隊長！在這裏！”獵殺者小隊的一個小組長走了上來，急匆匆開口：“這幾只變異獸的品階都比較高，需要格外小心。”
“如今變異獸們已經四處逃竄，在園區傷人，我們需要盡快重新擒住這些變異獸。”
林菀接收了這些變異獸的照片。
她之前在古堡附近的森林裏抓過過許多變異獸，擁有足夠的經驗。
她一出手，原本慌亂的人群瞬間整齊了起來。
她手下的獵殺小隊訓練有素。一隊開始疏散人群，一隊開始組織緝拿變異獸——通過動物園的監控查清楚變異獸所在的位置……
變異獸分散了開來，也更方便了林菀作戰。
林菀一頭頭找上了變異獸，身影快速如同一條閃電，逼迫著變異獸們重新進入籠子裏。
很快，林菀就抓捕了所有的變異獸。
林菀松了口氣，有點驚異於自己超常的實力發揮。
但如今並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林菀擦了把汗，正想去調查這些變異獸從籠子裏逃出來的原因，一旁又出來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是上一次來給林菀送請柬的吸血鬼。
“林將軍身手矯健，讓我們極為佩服！”
說著，那個吸血鬼壓低了聲音——
“陛下想要見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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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瞪大眼感覺整個人都麻了。歐靜說的，是自己想像中那個意思嗎？
所以……前一天晚上，自己確實當著歐靜的面做出了那樣的動作？
這是怎樣尷尬的場面……
……
光是設想了一下歐靜聽到自己那種動靜時候的反應林菀就只想要鉆進地縫之中。
但她此時並不能回避這個問題因為歐靜正抱著她哭，並且哭得極為難過。
兩人認識了這麼多年林菀還是頭一次看到歐靜哭得這麼傷心。
原來歐靜最近一改之前的靦腆提出要和自己一起睡，是因為歐靜存了勾引自己的念頭……
她這監護人實在是當得有點不稱職了些——
她居然不知道歐靜也將她自己矮化成了吸血鬼的奴隸產生了侍奉自己的想法！
她帶歐靜回來是想要給歐靜美好的生活，而不是讓歐靜難受看歐靜為了自己傷心難過的。
她的任務確實是保護女主，但與其看著女主受自己保護她更想看著女主自立自強有足夠的能力庇護她自身實現自身價值。
“歐靜，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
林菀深吸了一口氣，避開歐靜的視線斟酌著語言小心翼翼開口：“你和我相處了這麼多年你應該明白，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將你當做奴隸看過。”
“在我心中你就是一個自由的朋友、親人。”
“你或許受到了學校和社會一些風氣的影響覺得你應該侍奉我但這都是錯誤的，沒有誰天生就低人一等。”
“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並不需要你給予我任何報酬。”
林菀最後做出了很符合家長身份的總結：“你還小，以後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她以為她這麼說了之後，歐靜能冷靜下來，然而歐靜那雙漂亮的、充滿了淚水的眼睛仍舊倔強地盯著她——
“可我就是喜歡菀菀呀！”
歐靜緊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似是鼓足勇氣一般，拉住了林菀的手。
“菀菀這些年來一直在無微不至地照料著我。在我心中，早就已經將自己當做了菀菀的妻子。”
“菀菀這麼排斥我，是菀菀的心裏有別的什麼人嗎？”
“是不是菀菀昨天晚上喊的那個叫做穆靈的人？”
歐靜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望著林菀的臉色：“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菀菀……”
“雖然一想到菀菀和其餘人在一起會覺得無比難過。”
歐靜露出一抹苦笑，低下了頭：“但只要菀菀願意和我在一起，就算菀菀日後有了別的伴侶，我也會盡量讓自己接受。”
她垂下的眼眸裏，眼神之中滿是陰翳。
林菀想要感受到獨一無二的心意，她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向林菀表明自己的心意。
無論怎樣，都要讓林菀先對自己改觀，之後才能進一步去圖謀別的事情。
至於她口口聲聲說的，說願意和別的人分享林菀的話，聽聽就夠了。
她只是說“盡量接受”，但……如果她接受不了，忍不住殺了人，這就不是她的問題了吧？
畢竟她只是承諾會盡量，並沒有百分百篤定……
林菀聽著歐靜委曲求全的話，又一次啞口無言——她從沒想到歐靜會這樣冥頑不靈。
也怪她，她對這個世界太過警惕，給歐靜灌輸了太多外界可怕的理念，導致歐靜始終依賴她，沒有和其餘人交流過，所以才誤會了對她的感情。
林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張了張口，最後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圓場。
更讓她覺得無比尷尬的是，她原本還有些不相信自己跟歐靜同床時做了那樣的事，但是此時歐靜嘴裏說出了穆靈的名字……
如若不是自己發出了動靜，歐靜怎麼會聽到穆靈的名字？
……
“我跟你保證，”林菀腦子一片混亂，臉漲得通紅。
想了想，她決定使用萬能的拖字訣，對天賭咒發誓：“我之後幾年都不會擁有伴侶，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
“但……”見到歐靜睜大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林菀心一橫，還是決定直白地開口：“但我對你只有姐妹之情，目前並沒有別的情誼。”
“歐靜你還小，還沒見過外面廣袤的天地，所以將對我的一時依戀理解成了喜歡。”
“等你長大了，你就自然而然懂得分辨感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菀有些心虛，尤其是她昨天晚上夢裏的穆靈和歐靜長得一模一樣，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證明了某件事情。
但林菀並不想承認。
一切都在剛剛萌芽的階段，現在掐斷，一切都還來得及。
幸好，歐靜似乎也被她這番話給糊弄過去了。
“菀菀總是喜歡將我當小孩子看待。”歐靜眨掉眼淚，輕輕笑出了聲：“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沒關系。”歐靜擡起眼，眼眸裏的神色極為慎重：“我總會證明給菀菀看的。”
*
這一遭總算是過了！
林菀心中松了一口氣，做完了飯。
吃飯的時候，林菀心中有些尷尬，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倒是歐靜，明明平日裏看起來極為羞怯，而且她才剛剛表白完，此時面對林菀的時候反而十分自然，從容地給林菀舀湯夾菜。
“我……我會早點回來的。”
吃完飯之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太陽總算落下了一些，天色昏暗了下來。
林菀拿起一旁的大黑傘準備出門，回頭看到歐靜眼巴巴的眼神，想了想，還是開kǒu-交代了自己的行蹤。
說完之後，林菀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明明是想著情感上和歐靜逐漸疏遠起來、慢慢鼓勵歐靜融入集體的，可是看到歐靜的眼神，還是忍不住主動開了口。
“嗯。”歐靜眼睛裏立即含上了笑意：“我想吃街口的綠豆糕。”
“還有別的什麼想吃的嗎？”林菀又一次順嘴開口。
說完話之後，她就又一次懊惱了起來——
這麼開口，歐靜會不會進一步加深對自己的迷戀……
可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待歐靜……
林菀又忍不住咬緊了唇。
“沒有了。”
歐靜笑彎了眼。
林菀敢打賭，歐靜一定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林菀臉上火辣辣地燒，過了一會才乾巴巴再次開口。
“那我出去了，你照顧好自己，不要熬夜。”
說罷之後，她沒再聽歐靜的回覆，匆匆忙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逃離了歐靜的周邊，歐靜的笑靨卻仍然在眼前不停出現……
林菀匆匆走在路上。
不同於平日裏一到了夜晚路上就沒了行人，此時路上行走的大部分是人類。
一瞬間，周圍仿佛變成了吸血鬼病毒爆發之前世界的模樣。
林菀走到辦公地點，天色才終於黑了下來。
周圍的吸血鬼都在討論著這詭異的天氣。
“以往夏天也沒這麼熱，天也沒有黑得這麼晚。”
“氣象不會發生變異了吧？”
“可惜這200年，吸血鬼種群自視甚高，覺得環境對自己的影響甚小，對氣候的研究已經斷層。”
“我老覺得心慌，我倒是無所謂，我父母和弟妹都是普通人，遭不住一點氣象變革。”
“我得給他們囤點吃的，以備不時之需。”
……
◇
林菀心中也覺得有些古怪。
但她接收的世界線大部分是關於男女主命運的進程，對氣候的異樣根本沒有提及，林菀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菀下意識想要跟歐靜說一下這件事情，勸她先做一些準備，拿起手機卻又放了下來——
歐靜如今在人類大學學習，那裏匯聚了整個人類的精英，說不定早就有了應對措施，自己不必多此一舉。
這樣想著，林菀還是放下手機，開始展開自己的業務。
到了半夜，林菀辦公的大樓來了一隊不速之客。
那是吸血鬼王朝宣發文件的吸血鬼。
他們有著特定的服裝，沒人敢仿冒。
林菀也不知道他們來自己這裏是為了什麼。
“請問這位是林隊長嗎？”宣發的吸血鬼很有禮貌，走到林菀面前詢問出聲。
“我是，”林菀遲疑著開口：“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陛下聽說了你們獵殺者小隊的事情，對你們獵殺變異獸、為民除害的事蹟表達了高度讚揚。”那吸血鬼臉上堆滿了笑。
“如今你們來到了京都，陛下自然要頒下嘉獎。”
吸血鬼望著林菀笑得極為高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林隊長小小年紀就組建了這麼大規模的軍隊，真是讓人敬佩。”
林菀彎唇笑了笑，和那個吸血鬼客套了幾句，往對方手裏塞了幾枚變異獸晶體，目光望向吸血鬼手中的牛皮紙袋。
對方感受著晶體裏的能量，臉上的笑容愈發和善，這才笑著開口——
“瞧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
“這是陛下的文書，封你們整個小隊為皇家護衛，此後也算是在帝都之中有了身份。”
“恭喜林隊長了！”
“多謝陛下！”
林菀面上一臉喜出望外的模樣，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文書，心中卻明白皇帝這麼做的原因——前方戰士吃緊，自己這一隊人畢竟也有不小的勢力，與其成為敵對方，倒不如趁早拉攏。
果然，宣發文書的吸血鬼又接著開口，因為那幾顆變異獸晶體的作用，那吸血鬼極為熱情，又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張燙金的紅色請柬：“瞧瞧我差點又忘了，一周後陛下會和皇後舉辦婚禮，誠邀林隊長參加。”
“多謝陛下！”
林菀面上笑著，和那吸血鬼攀談了一會兒，心中卻一陣後怕：皇帝可不會徹查請柬到底有沒有送到自己手上，如果自己之前沒有給那吸血鬼塞晶體，估計那吸血鬼就會“不小心”將請柬忘了給自己……
自己若是婚禮那天沒去的話，估計剛封完官就會引來吸血鬼皇帝的厭棄……
林菀之前在老家聽說過吸血鬼皇帝治下下頗為嚴格的傳聞，此時一體會才發現傳聞畢竟是傳聞。
這宣發的吸血鬼太監敢這麼幹，估計已經不是第一次……
果然，靠近權術中心，行事要越來越小心。
縱然心中有了預感，但是在送走那一隊吸血鬼，打開請柬，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後，林菀還是楞了一瞬——
吸血鬼的世界成婚都這麼潦草的嗎？
吸血鬼皇帝結婚的物件是舞會上那個和他剛認識、然後一起打情罵俏的吸血鬼女孩。
兩人才認識不到幾天，居然就要舉辦婚禮！
林菀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但無論如何，皇帝吳起主動邀請自己參加他的婚禮，自己不能不給面子。
總體而言，自己領導獵殺者小隊在帝都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都算是一件好事。
其餘吸血鬼嚷嚷著要慶祝，林菀不想掃他們的興，便也答應了下來，宴席之中不可避免喝了幾杯酒。
她心中惦記著如果一旦回家，說不定又要碰到歐靜睡在自己床上的情況，內心無比糾結，心中越來越不想回家。
直到拖延到即將天亮，想起歐靜想吃綠豆糕的事情，林菀才舉著傘出了門。
站起來之後，林菀又發現了一些異樣，她之前吃食物，雖然能夠嘗出味道，但並不能吸收中間的養分。
但是離譜的是——她喝酒只是尋個心裏慰藉，但她站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一種微醺的狀態。
難道這又是這身體特殊的變異能力？
林菀已經習慣這具身體一而再再而三的變異了，就算哪一天自己突然變成了人，林菀覺得自己也不會感覺到驚訝。
她步履匆匆地行走在街道上。
明明還不到5點，天邊已經現出了一線微光，林菀走到賣綠豆糕的店鋪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
林菀匆匆買完綠豆糕，又買完了早餐，之後就飛快地往回趕。
縱然她的速度很快，也撐著黑傘，但太陽實在是太大，她仍然感覺到了一些難受。
明明清晨的太陽光線往往都並不強烈。然而此時一輪巨大的太陽懸掛在天邊，仿若某種不祥的徵兆。
林菀回到家的時候恰好是早上五點半。
她原本以為歐靜是在睡著的，卻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椅子上的歐靜。
歐靜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椅子之中，整個人擠在一張椅子裏，看起來無比可憐。
“你……”
幾乎是林菀一進門，歐靜就睜開了眼，顯然她睡得並不深。
“你怎麼在客廳睡覺？不去房間裏？”林菀看著歐靜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問出了聲。
“我……”歐靜抿起了唇，欲言又止。
林菀心中已經猜到了一些原因，嘆了口氣：“我保證不會對你生氣。”
歐靜這才看著林菀的臉色小心翼翼開口：“我……我實在睡不著。又不敢貿然去你的床上睡，怕惹來你討厭，所以就睡在了客廳。”
“至少客廳中是你時間待得比較長的地方，我待在客廳裏，就仿佛仍然在你的身邊——”
縱然已經差不多猜到歐靜會說的話，可是歐靜這麼直白地講出來，林菀還是生出了一些慌亂。
她看著歐靜忐忑不安的模樣，一顆心還是軟了下來，忍不住出聲：“我不會討厭你的，你去我床上睡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乾巴巴的，似乎極不情願。
話一出口，林菀心中就有一些後悔。
果不其然，歐靜也誤解了她的意思。
歐靜看了她一眼，幾乎是立即拒絕出聲——
“菀菀，你不用勉強你自己。我其實一個人能夠克服的，你真的不用在意我。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歐靜的話並沒有說完。
林菀看出了她的色厲內荏。
不想再聽她那張漂亮的小嘴說出言不由衷撒謊的話，酒勁上湧，於是林菀乾脆俐落將她抱了起來——
“菀菀，我……”
“你是喝酒了嗎？是不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
歐靜顯然沒想到林菀會有這個動作，一時間神情極為無措，湊近了之後估計又聞到了林菀身上的酒味，於是小幅度掙紮了起來：“我真的可以，你別這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再纏著你睡在你床上，你估計會越來越討厭我……”
“歐靜，我真的不討厭你。”
林菀沒想到歐靜會掙紮，只能禁錮住歐靜的雙手。
她沒想到歐靜受其餘的人類荼毒這麼深。
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和歐靜掰扯這個問題，此時林菀卻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小聲開口——
“就像我之前說的，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你聰明，上進，大方，在我心中，你就是美好的化身……”
聽到她的誇讚，歐靜逐漸不再掙紮，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了她。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可是對上歐靜期待的視線，林菀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內疚，忍不住移開了眼——
“但我還是那句話，這麼多年，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妹妹看待。”
“而且……”林菀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一個讓歐靜死心的絕佳的藉口。
“我喜歡比我強的伴侶，你現在雖然什麼都好，但實力還是太弱了一些。”
眼見著歐靜的眼神中浮現幾分忡楞，林菀怕她太傷心，又趕緊彌補：“我接受不了你的心意，不代表著我討厭你這個人，這兩件事情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歐靜，我們之後還是跟以前一樣相處，可以嗎？”
“我會一直好好照顧你的。”
歐靜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
林菀也沒再說話，繼續抱著她往後走，將她抱進了自己房間。
雖然心中確實有些別扭，但再怎樣也沒有歐靜的身體重要。
“你好好休息一下，什麼也別多想，順其自然，你以後總能找到真正適合你的人。”林菀輕聲開口，打算放下歐靜。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動作，歐靜就伸出了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所以菀菀是喜歡比你強的，然後只喜歡你的，長得漂亮的人，對嗎？”
歐靜極快地將林菀說過的話全部整合在了一起。
“所以，只要我變得比菀菀強，我就可以追求菀菀了嗎？”
歐靜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如同最為璀璨的寶石。
林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想要拒絕歐靜。
但她混沌的腦子仍然能思考。
仔細想一想，歐靜這麼柔弱，怎麼能在體力上制服自己？
林菀為自己前一刻的膽怯感到無比羞愧。
“到那時候再說吧！”
林菀含糊其詞：“感情這樣的事情沒辦法勉強，得看感覺。”
林菀以為依照歐靜保守靦腆的個性，她不會對著這個問題窮追猛打。
然而自從開口表白之後，歐靜整個人的性格似乎發生了古怪的改變。
“那菀菀說的感覺是什麼感覺？”歐靜鍥而不舍地問出了聲。
這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林菀噎了一下，只能垂下頭，繼續含糊其辭：“我目前也沒對誰心動過，我也說不準。”
“那菀菀能告訴一下我，我現在這是什麼感覺嗎？”
歐靜摟著林菀的脖子，怎麼也不肯松開。
林菀扯了一下，沒有扯動，又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她摟著脖子，繼續抱著自己。
“我……我一看到菀菀就想親菀菀，想要抱著菀菀，聽到菀菀喊著穆靈的時候心裏無比妒忌，恨不得取而代之，這也是正常的姐妹之情嗎？”
歐靜詢問出聲，她的眼神無比自然，仿佛這是在正常不過的問題。
林菀卻是如遭雷擊，如今聽到穆靈兩個字就想下意識鉆地縫。
她敗下了陣來，有心想再跟歐靜科普一下青春期的一些正常心理，畢竟這個時代對於人類的生理教育無比匱乏，然而林菀並不想拿自己作為參照……
“祖宗，你快睡吧，別想這麼多了！”
林菀的臉色變化了幾瞬，最後咬牙切齒開口。
縱然竭力克制，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扒拉起歐靜的手臂，幸好，她這一次終於扒拉動了——
歐靜被她扒拉到了床上。
她拉起被子，整整齊齊包裹著歐靜，幾乎要將她裹成一個蠶蛹。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林菀臉上火辣辣發著燙，對上歐靜亮晶晶的眼眸，故意板起臉頰：“我過兩天給你找幾本青春期的書看一看，你就知道你現在的癥狀了。”
歐靜眨巴眨巴眼，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我都聽菀菀的。”
歐靜似乎一下子又變回了之前文靜羞怯的模樣。
林菀恍惚間卻是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歐靜好像是在調戲自己。
但歐靜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林菀抿緊了唇，覺得自己果然是被陰謀論帶動得草木皆兵，居然開始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歐靜……
見到歐靜聽話地閉上了眼，林菀才出了房間門。
她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好不容易才消除掉臉上的熱意，將早餐放到鍋裏熱著，然後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她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裏無比混亂，一下子又是大片皮膚被灼燒潰爛，哭泣哀嚎的吸血鬼，一下子又是節節敗退，癲狂的吸血鬼皇帝……
吸血鬼和人類爆發了最大規模的戰爭，整個世界如若人間煉獄。
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人類的力量竟大大增強，甚至可以和吸血鬼打個平手。
在無數的戰爭之中，林菀看到了一雙眼。
這雙眼睛無比熟悉，是穆靈的眼，也是歐靜的眼。
這雙眼睛裏並沒有自己習慣的那種生機勃勃，反而帶著一種殘忍的戲謔。
似乎太陽下所有的生靈都是她手中的傀儡，鮮血是她的讚歌……
林菀被那雙眼睛之中的冰冷給懾住，半晌才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她的鬧鈴響了起來——是時候喊歐靜起來吃早餐了。
林菀直接進了房間，小聲開口——
“歐靜，起床了，等會再睡。”
她只喊了一遍，歐靜就睜開了眼。
“我還是好累……”歐靜又開始撒嬌，朝著林菀伸出了細白的胳膊：“想要厲害的菀菀抱！”
雖然自我認知抱起歐靜這樣輕的女孩子並不在話下，可是聽到歐靜這麼開口，林菀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
仔細一看，歐靜眼眸之中含著明顯的水澤，臉頰也紅彤彤的，和她清醒時候因為過度的美貌帶來的疏離美感完全不一樣，此時的歐靜看起來極為嬌軟，讓人只想縱容著她，包容她所做的任何一切事情。
漸漸的，那種因為噩夢帶來的驚悸感逐漸消退。
或許是因為之前歐靜逼得太緊，所以自己才會做出那樣的夢來……
林菀嘆了口氣，還是任命地伸出手，抱起了歐靜。
“菀菀，你臉上有東西。”
剛一抱起，歐靜就驚呼出聲，林菀不疑有他，湊過去一邊臉。
歐靜摟住了她的脖子。
下一剎，歐靜湊近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清晰地“啵”了一口！
林菀渾身一震，如若不是歐靜摟住了她的脖子，她差點就將歐靜丟了出去。
“——你！！”
太過震驚，林菀一下子失去了語言。
然而歐靜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她整張臉都縮進了林菀的懷抱裏。
“我……我只是想跟你表達一下謝意。”歐靜悶聲悶氣開口，露在外頭的耳根一片通紅，一點也不敢擡頭。
林菀看著她的模樣，幾乎快要被氣笑了。
既然這麼膽小，又為什麼要主動來親自己？
然而不可否認，見到歐靜的模樣，心中因為歐靜的動作而生出的抵觸明顯消退了一些。
林菀有些不知道能說什麼，於是像抱著掛件一樣，將害羞的歐靜帶到了客廳之中。
“好啦！”林菀整理了一下心緒，這才警告般出聲：“既然害羞，就不要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但是青春叛逆期的少女並不聽話。
歐靜雖然沒有擡頭，話卻擲地有聲：“我才不是因為害羞，我只是太高興了，我給菀菀蓋了章。”
林菀才不相信她的鬼話。
但吃了兩次虧之後，林菀並不想就著這個話題和她繼續聊下去，於是還是從懷裏將歐靜扒拉了出來——
“吃飯了！”
歐靜這下子倒是乖了起來，坐在她對面安靜地吃起了飯。
外面太陽已經懸掛在高空之中，除了電視裏早間新聞的播報聲，房間裏極為安靜。
“近期白晝時間越來越長，專家們推測很可能跟太陽黑子活動有關，呼籲市民們少在白天出行，防止灼傷……”
“本臺報導，近期紫外線越來越強烈，已經造成多位吸血鬼幼崽灼傷，希望各位吸血鬼家長嚴格看管自家孩子，千萬不能讓他們長時間暴露在太陽光線之下……”
“這氣候真的是越來越古怪了！”
林菀想起以前和歐靜討論新聞的時候，決定重新引導歐靜關心國家大事，不再將精力投註在情愛身上。
“要是氣候研究的學問沒有出現斷層就好了，現在的專家學者所說的話根本不能讓人信服……”
“雖然太陽光線對吸血鬼的損傷比人類要大很多。”林菀先說著邊正色望向歐靜：“但是指不定這些強烈的紫外線也對人類有損傷，以後你還是帶著太陽傘出門比較好。”
“這紫外線含量對人類並不能致死，倒是對沒有完善的吸血鬼病毒有著極強的損害。”歐靜慢條斯理吞下一口包子，鼓著臉頰看了林菀一眼：“如果硬要說對人類的傷害的話，這日光只會將人曬黑。”
“這樣一想，我還是撐傘出門比較好，因為菀菀喜歡漂亮的人。”
歐靜自言自語，一個人已經說完了接下來的安排。
林菀原來下意識想接一句：“就算是曬黑了，你也是最漂亮的。”
但想想歐靜剛剛那個吻，林菀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緒，沒有開口。
不能再引誘歐靜對自己越陷越深了。
至於歐靜口中說的這太陽光對人類並沒有什麼傷害的話，林菀並不怎麼相信，但總歸歐靜已經答應了要做好防護，因而林菀也並沒有反駁她的話。
兩人吃完了飯，往常的時候歐靜都會起身出門進實驗室，然而這一次歐靜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乎不想出門。
林菀只能提醒她——
“今天不需要去實驗室嗎？”
歐靜小口打了個哈欠，目光落在林菀身上，停留了一剎又移開——
“目前最迫切的研究已經做完了，之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容易解決的問題。”
林菀聽不懂歐靜的研究範疇，也沒再追問。
她總歸白天是要睡覺的，睡覺的時候和歐靜相處起來也並不尷尬。
“那我先去睡了。”林菀收拾好碗筷之後，打著呵欠和歐靜開口。
“好夢。”歐靜臉上的笑容極為美好，像一朵寧靜綻放的梔子花。
大概是習慣了歐靜這兩天的出人意表，歐靜表現得這樣正常，林菀心中反而泛起了嘀咕。
然而直到她進了房間，躺下睡覺，歐靜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
林菀松了口氣，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一躺下，枕頭就傳來了陣陣香氣，這是林菀熟悉的香味，只不過要比往常濃郁許多。
林菀想著或許是歐靜剛剛在枕頭上睡過的原因，也沒往心裏去，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之中。
夢裏像是有無數螞蟻在撕咬著她的軀體，有著明顯的麻癢。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待在蒸籠裏一樣，完全透不過氣來。
無數的熱潮宛若海浪，一波一波席卷而來。
林菀忍不住翻來覆去，看在進來的人眼中，就像是一頭潔白的羔羊，泛著誘人的粉澤，躺在大床子上。
“水——”林菀嘴巴幹得厲害，無意識囁喃。
好整以暇進入房間的歐靜眼眸黯了黯。
她拿出早就調制好的水，愉悅地坐到林菀身邊，並沒有將水遞給林菀，反而輕輕摩挲著林菀乾涸的下唇——
“這麼漂亮的嘴巴，卻總是說出讓我不高興的話……”她低低喟嘆出聲：“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高興高興？”
“總是說將我當妹妹，我才不屑於當你這個勞什子的妹妹！”
歐靜語氣飽含著責怪，動作卻極為溫柔，她自己含了一口水，然而湊到林菀唇邊，慢慢等待著，臉頰上帶著異樣的紅，激動到戰栗。
果然，昏昏沈沈的林菀感覺到水源，主動親了過來。
她哪能再縱容著林菀後退？
她將口中的水全部渡到了林菀的唇中……
最後，歐靜依樣畫葫蘆，餵完了剩下的水，目光愉悅地看著安靜下來、唇瓣通紅的林菀——
“這是你自己親過來的，你也給我蓋了章。”
“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發現自己恢覆了感知時候的表情了吶！”
*
林菀這天又一次夢到了難以形容的羞恥夢境。
夢裏那個叫做穆靈的女人實在是太會玩了！
野外，池子裏，甚至書店……
回想起夢裏的一切，林菀忍不住紅了臉——
林菀猜測了一下——穆靈估計是自己潛意識的化身，林菀從沒想到自己的潛意識會那麼兇猛、可怕……
林菀醒來之後，深深地為自己的夢境而後悔。
唯一慶幸的是，這天晚上做這樣的夢，沒有其餘人躺在自己的旁邊。
林菀從床上爬了起來。
說來奇怪，她以前下床的時候雖然動作也輕便，但遠遠地抵不上這一次。
她恍惚間居然生出了一種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輕盈，好像會飛一樣。
而在她醒來之後沒多久，她不想面對的那個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歐靜極為賢慧，給她準備了晚餐，兩人一邊吃一邊商量起來之後的規劃。
歐靜總算是沒再說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虎狼之詞。
林菀心中暗中松了一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這種其樂融融的場面，讓林菀恍惚間產生了一種感覺——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在古堡中的時候。
然而一通電話的到來打破了這種氛圍——
“林隊長，帝都動物園裏正在搞動物展出，其中有好幾頭動物突然發狂，如今變異獸在動物園之中橫沖直撞，傷了不少人，這動物園又在皇帝分給我們的轄區之中，你快來看看……”
情況看起來已經無比緊急，林菀顧不得吃飯，立馬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動物園。
“菀菀，一定要平安回來。”
出門的時候，歐靜又一次抱了林菀一下。
知道歐靜是好心，林菀這下沒再抗拒。
她強忍著心頭的著急，嗯了一聲，隨後就大踏步出了門。
一路上，各路媒體都在播報著這條消息。
怕變異獸跑出去傷害路人，如今動物園已經關起了門，但是園子裏還有不少游客也被關在裏面。
林菀需要盡快解決掉變異獸，救出困在動物園裏面的游客。
林菀抵達動物園門口，一道高高的鐵柵欄門橫在外面，將裏面隔開。
這對她來說並不是特別難的問題。
林菀單手握著鐵柵欄較高的格子，然後一個翻身就翻越了柵欄，進了動物園裏頭。↓
做完這個動作林菀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似乎暗地裏有一道詭異的視線正在盯著自己。
但是左右看了一眼，林菀並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林菀只能暫時將心裏的怪異壓了下來。
“老大呀，你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克死他鄉了。”
林菀一出現，原本慌亂的人群就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
“隊長！在這裏！”獵殺者小隊的一個小組長走了上來，急匆匆開口：“這幾只變異獸的品階都比較高，需要格外小心。”
“如今變異獸們已經四處逃竄，在園區傷人，我們需要盡快重新擒住這些變異獸。”
林菀接收了這些變異獸的照片。
她之前在古堡附近的森林裏抓過過許多變異獸，擁有足夠的經驗。
她一出手，原本慌亂的人群瞬間整齊了起來。
她手下的獵殺小隊訓練有素。一隊開始疏散人群，一隊開始組織緝拿變異獸——通過動物園的監控查清楚變異獸所在的位置……
變異獸分散了開來，也更方便了林菀作戰。
林菀一頭頭找上了變異獸，身影快速如同一條閃電，逼迫著變異獸們重新進入籠子裏。
很快，林菀就抓捕了所有的變異獸。
林菀松了口氣，有點驚異於自己超常的實力發揮。
但如今並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林菀擦了把汗，正想去調查這些變異獸從籠子裏逃出來的原因，一旁又出來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是上一次來給林菀送請柬的吸血鬼。
“林將軍身手矯健，讓我們極為佩服！”
說著，那個吸血鬼壓低了聲音——
“陛下想要見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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